一勺脑

复健、试水

注意：有叶橙。

文风拖拉，更文更拖拉

敌友之间

全职高手/邱非X乔一帆

邱非的战斗法师站在高坡上，无声注视着坡底。嘉王朝和蓝溪阁的大部队潮水一般涌向那边的高坡，又潮水一般的退回来。

邱非忍不住叹了口气。对面是铁了心不要脸了，仗着有力地形肆意轰炸这边的人，硬是把荣耀玩成了塔防。兴欣公会会长伍晨是个枪炮师，划重点——会玩的枪炮师。在荣耀这种游戏里生生组建出一个枪炮团也是够了啊……

乌泱泱的刺弹炮凌空爆炸，掩护着其后紧随的火机。火机掉落进人群，哗啦啦一百多发热感飞弹从天而降，战场上顿时升起了壮观的蘑菇云。

这边黄少天破口大骂：“叶修你个臭不要脸的！”

那边高岗之上，和邱非相对的位置，一个御姐枪炮师大叉腰，笑声全场回荡：“二营长，给我炸掉那边指挥部！”

哪有什么营长啊？

伍晨根本懒得吐槽，频道里一道命令下去，又一轮反坦克炮糖豆似的跳进蓝溪阁大部队，乒乒乓乓一通狂轰滥炸。

蓝溪阁的近战剑客们嗷嗷嗷地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看见了吗？冷兵器时代早就过了！你们这群渣渣！同志们，看准对面那个手残指挥官，来一发大的！”操纵御姐枪炮师的叶修还在添油加醋。

这边的人都被炸怕了，大后方的人被叶修的话吓了一跳，刚想散开，黄少天跳了出去：“瞎扯淡！沐雨橙风的射程都没这么远！你当我们傻啊？”

话音刚落一发单独的卫星射线兜头罩下，黄少天敏捷躲开，另一发出现了，瞬间将他吞没。

兴欣两任队长联手，剑圣也被炸了个晕头转向。

邱非看向身边站着的联军指挥喻文州，发现后者像看烟花似的看得津津有味，一阵无语。

“邱队，这里没事了。”喻文州说。

言下之意是抢不到了。

邱非嗯了一声，打个招呼就想下线。只一眨眼，密聊频道被某个ID刷爆。他翘了眉毛，不知道那满满一屏的紫字是几个意思。

“干嘛？”

卢瀚文又刷了十几个微笑：“邱非！一起去刷兴欣啊！”

邱非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便同意了：“刷谁？”

“随便谁！”

“好。”邱非接受了小剑客的组队邀请。一进组，他发现队伍里还有一个拳法家和一个魔道学者。这就有点微妙了，邱非又不傻。

“你们不会要刷乔一帆吧？”邱非看卢瀚文没有再拉个阵鬼进组的意思，便问道。

“刷爆他。”卢瀚文哼哼了两声。

他开了QQ。果然，卢瀚文已经把他拉进了一个讨论组，组名“酷炫剑客的反垄断暗杀小分队”。

他拉开QQ列表，找到乔一帆：“在？”

“在。邱队你在哪？”乔一帆回复得挺快。

“……你小心点。”

“怎么，不去竞技场了？”

“总之小心点。”

“？？？？知道了。邱队你真的不来吗？小别前辈和小盖都在了。我去问问英杰来不来。”

我去。

邱非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今天戏真多啊，刚刚还是兴欣放烟花的大剧，现在又是组队互刷的节奏。四对三，优势在他们这边。邱非揉揉手腕，眼里流露出隐隐的期待。

“邱队，为什么英杰也叫我小心点？”

邱非看着这行字，捏着杯子，并不打算回复。再透露一点就跟007没两样了，团战的时候是个人都讨厌007。不过乔一帆一向心思细腻，这会儿估计在挖战壕什么的，警觉着呢。

他跟着卢瀚文弯弯绕绕地走，贴近兴欣阵营。

前方的卢瀚文突然“我靠”了一句。

“小乔身边怎么有个治疗？？”

他哪知道邱非也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这人不仅敏锐，而且打蛇打七寸，要害抓的很对。乔一帆并不清楚到底要面对什么，但就是做出了最合理最顺理成章的防卫：找个牧师。

卢瀚文还不知道对方也是组队的，现在正在讨论组里骂街。同样不知情的宋奇英在严谨分析战场形势。而他和高英杰大气不出，全程围观。

慢慢的，邱非会跟上一两句话，以此撇清通敌嫌疑。只是高英杰不知怎么的，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我觉得那个牧师不对劲。”最后休整时，高英杰终于说了一句。

“怎么不对劲啊？”

“……”

邱非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思考着。高英杰是知道乔一帆队里是什么样的人的，那么牧师顺推起来就该是安文逸。虽然多了个职业选手挺麻烦的，但对面强攻角色不多，他们胜算依然大。

一片沉默中，宋奇英站出来：“小卢前辈，你是不是在直播啊？”

“你怎么知道的！”卢瀚文大惊。

“张副刚刚告诉我的。”宋奇英也有些疑惑，“他还过来盯着我看了很久。”

……等等。

邱非这下子是真想爆粗了。

他有个很不好的猜测——牧师是张新杰。

这就尴尬了。

是谁不好偏偏是张新杰。

说好的安文逸呢？

为什么是张新杰？邱非盯着屏幕，眯起眼睛，敲破脑袋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兴欣阵鬼和霸图牧师，别逗了，这哪门子组合？他有些懂了为什么高英杰欲言又止的，估计他早知道张新杰在对面。高英杰当然不能明说啊，这情报也太细了，缩略一下就是“我是间谍”四个大字。就算说了谁会信？宋奇英都不信，卢瀚文肯定不信。

“小卢你在直播啊？”高英杰问。

“是啊。没抢到BOSS，观众不过瘾，还想看热闹的。诶等等等等，我去这谁送了我大宝剑？”

接下来就跟断线一样，卢瀚文的角色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没了声音。他左边一溜趴着的宋奇英高英杰邱非面面相觑，动作划一地切屏，进了卢瀚文那个圈内有名的直播间。

直播间同样是一张帐号卡一个ID。此时弹幕滚着一排“666666”“我爱上乔一帆了”“哈哈哈哈哈”。邱非往上一拉，定住了，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被淹没在弹幕里的系统提示：

ID一寸灰，1个大宝剑，留言：小卢不闹，下次请你吃饭[微笑][拥抱][摸头]

邱非再看一眼响个不停的QQ群，里面是黄少天义愤填膺的“谁欺负我家瀚文了快站出来！他现在趴在桌子上说什么‘我好脏啊我怎么这么黑心啊好丢人啊还被发现了啊’！死不肯起来！是谁是谁是谁！站出来单挑！”

转头看卢瀚文建的联盟小鲜肉群，里面全是对群主的调戏。几十万人看卢瀚文直播招兵买马组全明星小队偷袭敌营，只到半路便被对面出了名的好脾气乔一帆发现了，乔一帆不愧为老实人，微笑拥抱摸头加一个大宝剑，轻轻松松反杀。而且目测不少职业选手也蹲着看卢瀚文直播，要不然不会群起而笑之。

真够乱的……也真够闲的……

邱非做起手操，再也懒得理这些幺蛾子，干脆的下了线。

他只是还没想通张新杰的事。联盟第一牧师张新杰，横看竖看都是水很深的一个人。第十一赛季霸图夺冠，韩文清退役，张新杰一句“霸图队长永远都是大漠孤烟”刷爆了全联盟好感度，邱非也对他抱以敬意。如今霸图队长是宋奇英，但没人会忘记那个斯斯文文的八年副队张新杰才是手段犀利的那一个。

这么一个大心脏，站在乔一帆旁边，真的不会顺口就吃了乔一帆吗？

邱非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夏休期中段，嘉世就剩他一个。他从冰箱里拿了些棒冰和饮料，路过大门时顺路送给了门卫。

“小邱出去玩？”

“嗯，吃饭去。天气热，张叔你多休息。”

叶修趁着夏休期来H市找苏沐橙，合理。但无奈兴欣大部分人都对他的行程表示鄙视，一个个毫无留下来迎接前队长的意愿，反而逃命似的四散到了全国各地。留下来的除了万年常驻的老板陈果，只有被誉为“出兴欣而不染的白莲花”乔一帆。

叶修满嘴的“切切切切切切切”，录成语音，往每个人邮箱里塞了一份。然后放出风声：沐橙做饭哦！沐橙做饭哦！沐橙做饭哦！

演变成全群追打的局面。

邱非收到了聚餐邀请。邀请人不是叶修，是苏沐橙。对叶修对苏沐橙，邱非都是个乖乖听话、踏实做事的形象，不大声说话，也不过分冷淡，苏沐橙来邀，他自然就答应了，前后说了不下三遍的“沐橙姐辛苦”。

今天他也是起了个大早，折腾完BOSS和小卢，立刻收拾好自己前往上林苑。兴欣的别墅有三幢，一幢战队用，一幢部门用，剩下一幢训练营用。邱非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一言不发地站在三岔路口。

三条路长得很像，三幢别墅长得更像。邱非没料到会遇到这么个简单又复杂的情况，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这是迷路了吧？

夏季的上午，H市的阳光可谓毒辣。邱非觉得手臂上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

不如每幢都敲一遍。

想到办法后邱非立刻行动，大步直走向最左一幢。

“邱队！”

从上方传来一声呼喊。

已经踏上鹅卵石小路的邱非脚步停住，一下子没分辨出这个声音是谁。他左右看了看，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阳光太亮，放置在阳台的热水器反射着刺眼的白光，一下子晃住了他的眼睛。他只能把帽子抬高一些，右手遮到眼睛上方，重新抬起脸来。

第一眼，是一大团泡沫似的雪白被单。

第二眼，是被单后面艰难挣扎出的乔一帆的笑脸。

乔一帆穿着围裙，短短的头发覆盖在头顶，眼睛弯弯，笑容清爽而温暖。

好傻。

邱非脑子里冒出两个字。他跟着微微笑起来，干脆摘掉了碍事的帽子，好让对方看清他的脸。他对乔一帆友好地、小幅度地挥了挥手掌。

“你走错了，是这边。我马上下来。”乔一帆笑着对他说。

邱非不置可否，等到乔一帆噼里啪啦兵荒马乱地开门，他才乖乖地拐了个弯，向对的那边走去。

“晒衣服？”

“是啊。把大家的被单洗了洗。”乔一帆在邱非后面关上门。

乔一帆没停留，又飞速上了楼。邱非没有再能和他对话。陈果早已热情又拘谨地迎上来，请他去客厅喝茶吃水果。开放式厨房里苏沐橙在忙碌，长长的头发用手帕随意打了个结，背影一如印象中那样温柔又居家。叶修倒也在厨房里，一双筷子不断地夹锅里的菜，试吃后对苏沐橙竖起了大拇指。苏沐橙满脸小得意。

两人都随意地对邱非打了个招呼，引来陈果的不满。邱非嘴角浅浅一扬，客客气气地劝住了愤愤不平的陈果。

邱非也没有坐，四处转了转，打量着墙上挂着的照片。和其他队伍不一样，照片杂七杂八的，有正式拍的，有自拍，还有游戏截图。照片下面的电视机柜上摆了一排手办，邱非认出是现在兴欣全队的手办，只是最中间放了一个花花绿绿的君莫笑。君莫笑站在一叠主机游戏碟上，比两边略高。

君莫笑的手办成本高、产量小，现有的全是绝版，网上价格炒到几千上万的也有。邱非也有一个，还是托乔一帆内部买的。

邱非顺便想到，那次貌似还是第一次和乔一帆私下说话。他一上来就跟个痴汉似的买君莫笑的手办，没被乔一帆当成奇怪的人真是太好了。想到这里，邱非无声地笑一笑，心情挺好。

“小邱你来看看，清蒸鱼这样行不行？”苏沐橙喊他。

“来了。”邱非应了一声。

叶修和苏沐橙两眼放光地盯他。

“你看看材料够不？”叶修笑。

望着案板上整齐码着的原料，鲈鱼开膛破肚，非常新鲜。邱非明白过来，这两人叫他过来根本就是馋他的鱼了。邱非是土生土长H市人，家里开饭店的，从小手艺就好。当然不只会浙菜，但清蒸鲈鱼绝对是招牌菜。叶修在嘉世的时候没少趁着指导赛逼他蒸鱼，后来吃鱼群众多了个苏沐橙——都一样，反正就是特别对他们胃口。

享受了联盟女神亲自帮穿围裙的服务，邱非俯下身子，开始认真地往鱼肚子里填充佐料。

“加点剁肉。嫰出汁的那种。”叶修在旁边叮嘱。

“哎呀你就别烦人家了，出去出去。”苏沐橙把他往外赶。

邱非从塑料袋里取出水一般嫩的豆腐，慢刀切片，再快刀切丝。末了把豆腐丝放进水里，化出一片乳白色的清香。苏沐橙已经完成了她的红烧蹄膀，在一边慢炖着，散发出浓郁醉人的香气。一个浓厚大菜，一个清淡鲜鱼，他们倒是计划得很好。

“沐橙姐你先休息吧，我来就好。”邱非笑，“不会忘了青椒鱿鱼的。”

“嗯啊，小邱最好了。”苏沐橙像以前那样摸摸邱非的头，哼着歌跑到客厅去了。

邱非听着渐渐远去的调子，觉得今天似乎笑得太多了，以至于嘴角僵着，收不回来了。他处理完鲈鱼后清理一遍案板，再继续料理。时时刻刻保持整洁朴素是他的习惯，也是很多人夸赞他的理由，但事实上他不过是在人前这样罢了，他自己的房间并不非常整洁，相反，总是乱着。

自己的房间，乱些也没关系。

《电竞之家》的杂志都扔在床底下，初赛惨败给兴欣的那本在底下，最佳新人的特刊也在底下，可能塞得更里面一些。还有几本，邱非记不太清了。副队长闻理爱看，他一直淡淡的，没什么热情。

对待有些事有些人，邱非就这样半倔着性子直走，不带拐弯，更不带退让。偏爱与否，都看他那颗脑袋在那一刻想着什么，一旦认定了，叶修都没法把他扭回来。

——邱非是有些骄傲的。

邱非掌着大勺，锅里是苏沐橙最喜欢的青椒鱿鱼。他的注意力五分在鱿鱼，五分在乔一帆。乔一帆切萝卜丁的时候眉头悄悄地拧在了一起，手上的动作非常小心。

几分钟前乔一帆忙完了工作，从楼上下来，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叶修和苏沐橙两个坐在地毯上玩马里奥赛车，手柄按得格外欢畅。另一边，厨房里的邱非啪啦啪啦特娴熟地打着蛋液，脸上薄薄一层汗。

乔一帆都无语了，自觉地进了厨房帮忙。无奈他是个小白，在不添乱的前提下顶多只能切菜。于是邱非把他分配去切胡萝卜，等下他可以做一个胡萝卜炒黑木耳。

但后来邱非意识到乔一帆无论怎样都是个添乱的。

刀刃一打滑，邱非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

刀口在离手指一寸处险险停住，邱非默默地舒了一口气。但他没敢再提心吊胆下去，拍拍乔一帆的肩，示意这个料理小白赶紧离开厨房。

手是职业选手最大的倚仗，划伤也好砍伤也罢，都会对选手的状态产生影响。这一点哪怕是夏休期也不能懈怠。邱非严肃地盯着乔一帆，说：“你快去休息。”

乔一帆举着刀，大概是太投入了所以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对着满脸严肃的邱非眨眨眼睛，有些无辜。

邱非叹口气：“我怕伤到你。”

“哟，你们做个菜还互相伤害呢？”叶修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框上，一副看戏的神情。

乔一帆糊涂了，转向叶修：“前辈你在说什么？”

“你先把刀放下……”

结局是乔一帆坐在客厅地板上陪苏沐橙玩马里奥赛车。其实叶修不太擅长赛车类游戏，而且一玩就腻，腻了就各种找借口溜号，哪怕玩伴是苏沐橙也不例外。整幢房子里一共五个人，会做饭的有两个，混吃混喝的有三个。乔一帆倒是从一开始就想帮忙，谁知道进了厨房还被邱非嫌弃，于是只能接下陪队长玩游戏的任务。

留在厨房忙碌的邱非拿小勺试酱汁的味道，满意后到另一边的蒸锅旁，默数几秒，掀盖，浓郁的白色雾气铺面而来，新鲜蒸好的鲈鱼散发着自然的鲜香。迅速捞鱼摆盘，热油和酱汁一浇，青色的葱和黑色的酱混合，鱼皮上发出清脆声响。

滋滋发烫的清蒸鲈鱼第一时间上了桌，特制海鲜酱汁的香味引得两个游手好闲的人肚子一阵狂叫，纷纷扔下手柄钻进厨房拿筷子拿碗。

乔一帆又转身上楼去叫还在工作的陈果。

等几个人在餐桌边坐定，陈果眼珠子都要掉了。她可知道苏沐橙一上午就炖了蹄膀、炒了花菜……这一桌子菜难道是外卖啊？如果是叶修还真干的出来……于是陈果瞪了叶修一眼。

叶修一脸“莫名其妙你瞪我干嘛”。

乔一帆适时拿过饮料，开始帮众人倒。

“可乐满上，可乐满上。小邱喝可乐跟喝水似的，我知道。”叶修热情地把大瓶装可口放到邱非面前。

邱非接下，一边倒着一边扫了乔一帆几眼。乔一帆表现出的细致比他想的要更入微，这样一个时时为他人考虑的家伙在赛场上异常可怕，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无形之间，尤其是叶修退役后，他已经成了各个队伍重点照顾的对象——天平倾斜了一点点，但确实偏向了他和他的一寸灰。

那么那些流言也不无道理。

邱非倾身舀一勺水蒸蛋放进碗里。想再舀时，乔一帆默默地把那个碗移向了他这边一些。

邱非一愣，想什么来什么啊。

“邱队真厉害。”乔一帆夸道。

“哪里哪里。”

对话礼貌得有些怪异。

叶修咬着筷子，似是随心地说了一句：“都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就别邱队邱队了。”

乔一帆一向听话。闻言斟酌了一下，侧过脸问：“那就邱非？”

“好啊。”邱非点头。

“叫邱大厨。”叶修严肃地纠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