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雏】你要安静地听我说。Part3

雾岛姐弟大法好。

全篇刀?



8

 

-如果纳基大人没有拒绝美座大人的巧克力,会变成怎样呢?

 

手下们在谈论八卦时,突然来了一句。

 

低头看报纸的绚都慢了一拍,心里幽幽地咯噔一下。会养出小美座和小纳基吗?有朝一日会有十几个小纳基绕着他一边哭一边跳舞?但他马上又想到了壁虎的那张脸。说不定是十几个小壁虎围着他呢……纳基那种性格,绝对会想方设法弄出个壁虎一样的儿子。真惊悚。

 

他抖了抖报纸,顺带把古怪的、不利于心理健康的想法抖出脑子。

 

“马上要行动了。都收拾好。”听见他发话,手下立刻散开来。屋子里很快空了下来。报纸上有固定的「CCG通讯」版块,多数介绍某某搜查官的最新战果,隔三差五地刊登有马贵将的全身照片,还有有马班的英勇事迹。白鸽从不掩饰对有马的吹捧,甚至刻意做大,无非就是为了给喰种一种压迫感:你也可以尝试着攻击他,但到最后你绝对赢不了他。

 

有马贵将是这场战争中的BUG,是捕杀如割草的机器。光是看那些文字报道,绚都也会对这个人产生本能的抵触心理,手下开玩笑说“有马尝起来会不会很好呢”,他会在心里说:滚你的“尝起来”。

 

虽然这么想会显得很懦弱,但雾岛绚都这辈子都不希望遇到有马。何必遇到他呢?为求名声?为求机遇?但谁活着不为了自己的一条命。早年的经历让他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人类这种生物可以鉴赏,但绝不能信任。那个恶形恶相的妇女的脸至今都会出现在梦里,每次出现他都想把油腻的锅碗瓢盆扣到那张脸上,问她:我哪里招惹你了吗?

 

谁都没有招惹谁,但就是对彼此恨之入骨。

 

他们都在顺着自然规律生活,但喰种的规律就是错误的规律,人类的规律才代表正义。

 

不会有谁意识到“不公平”,意识到的人都慢慢去死了。死的理由也不清楚,大概是逆天而行。

 

所以雾岛绚都不会再追求什么公平与正义,就当世界不公平吧,就当这世界丑陋无比,到处都是陷阱。不必怨谁也不必追究谁的责任,该杀的时候杀,该幸福的时候就要幸福。对于他从心底里重视的人,他只有一句“活下去”是该说的,其他的,在他展开羽赫的那一瞬都已说清道明。

 

9

 

艾特是在一小时前下转移指令的,这一小时除了使唤手下,绚都都用来看了报纸。在该收拾私人物品的时候,绚都突然就厌烦了,坐在地板上开始发呆。收拾来收拾去,根本没有所谓的“私人物品”。衬衫也好外套也好,全部都有笛口雏实的痕迹全部都带着她身上的香气。而笛口雏实已经不在了,她已经被关进了奎库利亚,那他该收拾什么呢?打包了给笛口送去?是不是还要说一声“帮我跟佐佐木琲世,不对,金木研问好”?

 

他不想。他就想这样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都不用做,反正不会有人说“地上凉”“裤子会脏”之类的话。

 

这个人去楼空的场景似曾相识。壁虎和瓶死后,他的周围就很安静了,那时候他想的是「吵闹的家伙终于消失了真好啊」。但现在不一样了。天花板过高,地面深陷,空气不再是静谧安宁的空气,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腐烂在肚子里。

 

「虽然不是最喜欢」

 

「不这样我会睡不着」


满耳回荡的都是他说过的话,而真正想听到的声音却不见了。小麻雀跳上了枝头为他指引方向,他原以为还远远不到把她交还回去的时候、她那么笨、但某一天她真的凭自己的意志飞走了,飞到了她为之努力的人的身边,飞到了牢笼里,飞进了他的噩梦里。

 

可能那时候不应该补上一句“我刚才是骗你的”。那家伙露出那样一副吃惊的表情,让绚都下意识就觉得这句疑似告白的话说早了。但他也自认就算告白了,笛口雏实救佐佐木琲世的时候也不会犹豫——他是他,她也依然是她。

 

在花园的时候真的很想把猫头鹰拖过来暴打一顿。打完之后想去把多多良的棋盘砸个粉碎,再久违地爆一句粗:去你妹的前途无量。

 

笛口是多胆小的人啊。最开始的时候他说一句重话她就会露出快哭的表情,他慢慢改正暴躁的说话方式也是因为她——如果不改掉,正常的任务布置都无法进行。到后来全青桐的人都叽叽喳喳地议论起兔子的从良,像是逮到了什么天大的嚼头,一天到晚地嚼——

 

「绚都大人变得好温顺…」

 

「说起来他的小队里多了一只小动物?」

 

「母兔?哈哈哈……年轻真好。」

 

喰种讨论爱情就跟讨论欲望没有差别。没有人会把“初恋”当成“初恋”,说成“初性交”倒会有更多人理解。亏了这些烂话的福,笛口有一段时间见了他都垂着头走。

 

到后来是怎么解决的来着?……想不起来了。就是这样胆小又容易害羞的笛口雏实做出了明目张胆的“背叛”举动,让他非常非常火大,他觉得脑子因为被各方面的怨气填满,都快炸掉了。

 

“绚都,你还不走啊?坐地上干嘛呢?”美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砰地推开了门,“喂你还在想雏实的事吗?醒一醒啊,别犯傻。”

 

“啰嗦。”

 

“说真的你就是一只野狗,闻到一点味道就不要命。雏实那么好吗?你因为她变得太多了,老弟。别忘记你还在青桐树呢。”

 

“是我们都太烂了。”绚都懒得看她,躺下了,“找你的纳基去。”

 

“你烂我不烂。”

 

“滚。”

 

“走就走咯,谁怕谁。看不出你失恋是这种风格的,活该抑郁死。”

 

美座真的走了,来去一阵风,说话跟打雷一样。他低声补上一句:“哪个神经病说我失恋的?”

 

不过她说得很对,因为雏实他已经变得太多了,回不去了;他没资格说别人烂,因为如果没有她,他会烂到无可救药。

 

吸进凉薄的空气,绚都试着点燃赫眼。眼睛闭起再睁开,红黑两色的眼珠,红丝攀满整个眼角,只要他再一咬牙,他就会变回那个丧心病狂的黑兔。只要暂时忘记笛口雏实的事,只要一点点的决心……

 

10

 

迁移到流岛后,任务变得更加繁琐,几乎每隔十分钟就会有小队进入或离开本部。但是身为干部的兔子逐渐从前线退下,被人为地置于后方。这种情况以前只在兔子「重伤」至颜面扫地的那次出现过,当时的理由是为了恢复健康和冷静头脑。这一次的理由去掉了前者,只是「冷静头脑」。

 

兔子的反常显而易见。平时不怎么得空的他现在总是在花园里慢条斯理地喝咖啡,多多良代替他四处奔波。远不到退休年纪的雾岛绚都过上了一壶咖啡就是一天的日子。据说某次小弟送定粮给绚都,拐过好多个弯才找到坐在塑料椅上的他,走近了很多他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心里感叹“老大长大了”的时候惊恐地发现老大正端着本书看,太过震惊了所以叫出了声。当然,被吓到的绚都反应过来后一脚把小弟踹开,用羽赫把这咋咋呼呼的混账轰到了海里。

 

绚都往椅背上靠,大脑放空。老实说,他真的太闲了……纳基美座当然没有假期,而且因为他被放假所以他们整天骂骂咧咧地忙碌着;多多良不提也罢,艾特从几天前便不知所踪。至于曾经和他每天腻在一起的笛口雏实,她的东西收拾出来后只有一堆又一堆晦涩的书,现在还堆在他的房间里。他还能干什么呢?只能闲来无聊地找几本翻一翻,看看吸引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古董时他看漫画,但出于叛逆,死撑着不看董香看的东西,因此对纯文字的东西很不感冒,也不擅长阅读汉字。青桐树里肯定没有字典,他半懂半猜地看了几天,得出的结论是:不理解。

 

不理解书的内容,也不理解她喜欢书的原因。他只是不想承认罢了:雏实喜欢的东西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打打杀杀更适合他吧,不用动脑子,不必考虑对方高不高兴。

 

他再次拿起那本厚实的书,观察着黑红两色的封面,指腹摩挲书脊,冷冷的触感从指纹渗入,和某个名字一起出现在脑海中。

 

金木研。

 

雏实心心念念的好哥哥,那个教会她读书的人。

 

想到金木研了便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笨蛋老姐。自那次不怎么愉快地见面后就没见过她了。经营咖啡店的游戏一开始就没办法停止了,绚都坐着想着,自顾自地笑了出来。

 

他是“被迫”知道:re的存在的。老实说他对古董覆灭后姐姐安全与否并不担心,因为那个肌肉发达的四方莲示肯定一直跟着她。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但就算他从未提起也毫不在意,手下们也会献宝似的把:re的相关情报呈给他。

 

雾岛绚都清楚记得那天他都没起床,睡眼朦胧翻过身来,一张手下小弟特写的脸。小弟兴奋地告诉他:“老大老大,我找到大姐头了。”然后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咖啡店的具体位置、装修价格、熟客名单和常规菜谱,讲完了绚都才反应过来这个“大姐头”说的是董香,当即一顿暴揍。

 

洗漱完毕后他坐在桌边打量那份熟客名单,上面还贴心地标注了职业和物种。几乎一眼他就看见了「佐佐木琲世」,这家伙的名字被划了红线,职业一栏写着“搜查官”,物种下方则是三个问号,旁边一行小字:图谋不轨。

 

“………………”

 

连那群只知道吃的白痴都注意到了。这佐佐木琲世真是不要脸,仗着失忆就在董香身边圈地盘。不过既然闹到这种人尽皆知的地步,那董香再蠢也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了吧?没有暴打一顿踢下半身么……?应该……嗯……

 

「她应该是接受他了吧」

 

此刻,雾岛绚都难以避开这个冒出脑海的、非常实际的念头。

 

“啧。”

 

很烦躁。

 

女人们全像中了毒一样围着佐佐木转,不管是董香还是雏实,都傻得透顶。这要他怎么办呢?不论老姐还是雏实对他都很重要。

 

绚都站起来,把书夹到腋下。他突然有了想做的事,不,准确来说,是想确认的事。

 

11

 

绚都面对着那栋陌生的新建筑物,眯起眼睛。门边的杂草刻意地留着,被精心裁剪成地摊一般的形状;店门也和古董的很像,藤蔓攀着路灯,蔓延至门框,成了天然的装饰物。靠着路灯的是一排自行车,车前的砖墙上挂着一幅火焰图案的油画。黑色和暗橙色勾勒出的简笔画面不知为何令人印象深刻。

 

这里曾算他的半个家。这个「古董」,记忆里就像一辆老马车,车轮咕噜咕噜地转,在这个喧闹的东京保持着悠哉的步调,虽然缓慢,但还是在向前迈进。如今这辆马车被烧毁后又被占去了地方,往里面看,似乎已经是间眷顾的书店。

 

……话说怎么又是书。头疼。

 

绚都不打算进去了,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这段时间里有几个人进出,大多都是学生,最后出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身上冒着一股淡淡喰种味道的高个子。他留意了他。

 

眼镜的鼻子也耸了耸,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见绚都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是董香的……弟弟?气味真像。”眼镜没能叫出他的名字。他快速地发完短信,收好了手机。

 

“……”

 

“董香今天不在。约会去了。”

 

绚都面无表情地站着。

 

“你认识的吧?佐佐木搜查官。他们好像在交往。”眼镜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是……?”

 

“西尾锦。我们在天台见过。不过那时候你可能太忙了,没注意到我。”

 

……这马脸怎么回事。一见面就拣他最讨厌的话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如果不是绚都很不巧的对西尾有点印象他早就朝西尾的脸打了。

 

“这里是我家女朋友开的。我现在要去值班了,你来咖啡店坐坐吗?四方先生也在哦。”

 

“不用了。”

 

“董香是一大早请假走的,他们约会时间一般不会太长,快中午了说不定她已经回来了。”

 

“……有人说过你性格很差吗?”绚都忍不住皱起眉。

 

“你姐姐经常这么说。”西尾笑得灿烂。

 

自己没拿鞋垫砸他的马脸真是好脾气——这是雾岛绚都对西尾锦的第一印象。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后西尾一直站在原地,手遮在眼镜上方,笑容不减。在市区兜了一圈直到阳光偏斜,绚都从口袋里掏出写好的地址,准备去最终目的地。

 

……

 

这不是不坦率。他已经很坦率了。本来就是要去的,只不过不和西尾一起罢了。就这样!

 

……

 

从天桥上走过,沿着商店街,经过施工工地,一直到:re的玻璃橱窗外。

 

雾岛绚都将兜帽掀到背后,静静地站在人行道上,望着店内的陈设。他今天穿得很普通,简单的运动卫衣和很少穿的球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看上去像一个刚刚放学的热爱运动的高中生。来往的人没有留意他的,经过他眼前差点绊倒的小孩子被他随手扶起,他也没有回复孩子的那句“谢谢”。

 

所有事物都停滞了,他眼前的咖啡店如同一颗小小的自我滚动的星球,在一片静止中散发着滚烫的微光。细心擦拭后的玻璃器具码放整齐,高脚杯和糖缸靠在一起,未拆封的咖啡壶边是瓶身黑润的红酒,而它们各自的旁边几乎一样,都是一排排的书。排列的书脊如同沉默寡言的老人的脊背,在光线较暗的柜子上散发着似曾相识却又与众不同的孤独味道。每有客人站起,桌面都会被及时地收拾,木椅被侍应生安静地归位。客人坐着的时候微微前倾,捏着杯柄,无论是喝咖啡还是交谈,他们都保持着绝对的彬彬有礼。咖啡的热气氤氲,往上如丝绸般消散在空气里。

 

四方从后厨走出来,踏上角落的高台。这么多年过去,四方并没有改变。他擦拭着漆黑发亮的钢琴,偶尔和熟客交流几句,但自始至终都是那张扑克脸。钢琴和那些书一样一尘不染。这一点绚都熟识,至今他还保留着芳村要求的处处整洁的习惯,现在想到这点,心里生出莫名的困倦。

 

还有,最关键的——她变了很多。短发比以前更加柔顺自然地披散在肩头,撇开的刘海遮住了她的侧脸。董香一直在忙碌,时而照管咖啡壶,时而低头整理账簿,尽管忙碌但她的嘴角很柔和,偶尔的还会有浅浅的笑容。与客人交谈或者冲泡咖啡时她也很少分心,那副亲切又专注的模样有些陌生,但不得不承认很令人心动——她也能摆出和老爸一模一样的温柔表情啊。过了很久她也没有看窗外哪怕一眼。绚都并不介意,雾岛董香毕竟是亲姐姐,所以他一看就知道她过得很好——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太多。

 

明明笨蛋姐姐就在眼前,但他没有意愿更没有勇气打扰她,这是她的生活,她就是这样在他的反方向残酷又幸福地生活的,熬过了杳无音信的三年。就跟他的选择一样,那是一条狭窄却笔直的路,虽然说不上多正确,但那是她的成人礼。就算是自欺欺人董香也在和那个人交往,有多心痛多难受只有她自己清楚。

 

绚都想到自己应该做个陌生人,觉得咖啡店的雾岛小姐温柔迷人,觉得她和她的男友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董香的话没有错,他是个胆小鬼,到现在心里都有个小人一直哭丧着脸,好像被什么人抢了东西似的。

 

如果——只是如果。他能够活下来,他想要将雏实还给她,还给他们。他什么都不想要了,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只有他们都好好活着,他到死亡前的那一瞬才不会哭。死后他可以到那个世界跟雾岛新学习怎样讲故事、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男人,可以坦然面对雾岛洸,问她那时到底在说些什么,问她喜不喜欢胆小怕事的儿子,还是更喜欢口是心非的女儿。

 

如果妈妈说她很喜欢绚都,那该有多好啊。

 

——

 

“请慢走。”董香微微欠身,送走又一个客人。

 

但没过多久,客人折了回来,很抱歉地说:“雾岛小姐,能借我一把伞吗?突然下雨了。”

 

“当然可以。请用。”董香微笑着递过店内备用的雨伞。最近的天气变化剧烈,上午琲世提起过今天可能下雨,她还和他一起抱怨了老天。她看了一眼橱窗外,突然定住了——一把黑色的伞正朝着她展开,伞面上还“长着”两只可爱的圆耳朵。撑伞的人把伞架在肩上,往马路对面走去。那人长得很高大,球鞋后跟溅上了一些泥点。提包瘪瘪的,耷拉在另一个肩头。

 

叮。

 

有短信。

 

董香收回目光,看向手机,上面是琲世发来的照片:一个塞满肉和蔬菜的、正沸腾着的火锅,还有才子圆圆的脸。

 

“明天就要处理重大案件啦,今天吃一顿好的~看起来很美味对吧?我做的哦!”信尾是一个得意洋洋的颜文字,不用猜都知道琲世现在肯定端着脸等她夸奖他贤惠。

 

“嗯,一定很好吃。工作小心,注意安全。”她抿着唇写好回信,犹豫一瞬后又加上几个字,“刚才看见了”……还没打完字,她又删去了,将只保留了前半部分的短信发送出去。等待回信的间隔里董香翻看起信箱,脑子晕晕沉沉的,视线也不太清晰。

 

指尖触到发信人一栏写着“西尾锦”的短信。没有文字内容,也没有琲世那样繁复可爱的颜文字,只是一张简单的照片,被西尾恶作剧地涂花了大半部分,只露出肩膀和脚,和一小簇兜帽以外的蓝紫色发丝。

 

董香再次观察着这个模糊的人影,指腹摩挲着微微发热的屏幕。她慢慢靠到柜台上,片刻,轻轻笑起来,手指一动,干脆利落地删掉了这条短信。

 

——不错嘛,长高了很多,背影也越来越像老爸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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